贝爷露丝荒野求生全集

类型: 罪案 地区: 科威特 年份: 2008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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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介绍

《贝爷露丝荒野求生全集》是凝芙🗽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罪案科威特片,该剧讲述了:女性鲛人脸色惊恐的挣扎起来,修长的鱼尾不停的拍打,就像一条被人拎在半空的鱼。 许七安这才看清楚鲛人的下半身,与普通的鱼类相差不大,但分叉的尾鳍厚实宽大,感觉一甩尾就能把人拍死。 鱼尾甩动有力,线条优美,搁在人类女性里,这就是条,不,是双健美的大长腿许七安注意到她身上穿着藤甲,脖颈挂着珍珠、扇贝串成的项链,传达意念: 鲛人肯定不会说人类的语言,好在元神强大到一定程度,可以直接传播意念,代替语言。 最粗浅的用法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,而想用意念代替语言,元神层次至少超凡(只针对武夫来说)。 鲛人说的是神魔语,是从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语言,所以许七安没听懂。 “你没资格向我们发问,回答我的问题。。” 她当即外放一缕气息,便让女性鲛人鱼尾战栗,露出恐惧的神色,用力点头。 九尾天狐脸色严肃,瞧着极为冷艳,这时候的她,才有了几分女王的高冷,问道: “你们鲛人岛是不是遇到麻烦了。” 说着,看了眼甲板上的半截人鱼尸体。 被许七安‘拎’在空中的女性鲛人,目光停留在甲板上的尸体,露出悲哀之色,“不久前,有个强大的神魔后裔来到鲛人岛,吞噬了我们不少族人。女王率领亲卫出海战斗,没能赶走对方,好多姐妹都被吃了。” 鲛人的爱情观忠贞到畸形,遇到任性的夫妻,还会坚持一胎制度,别说三胎,两胎他们都不愿意。 所以,即使经过无尽岁月的繁衍,鲛口数量也一直上不去,有时候甚至是负增长。 “族人们现在躲在岛内的溶洞里,不敢出海。女王受了伤,在宫殿内修养。我是出来探查情况的,刚才听见这边有它的吼叫声,便过来看看。” 说到这里,她又想起了被怪物支配的恐怖,碎金般的眼睛慌乱的转动,左顾右盼,战战兢兢道: “我只是来探查情况,并无恶意,求求你们放过我,若是让它发现我,它会发狂的。” 见许七安和九尾天狐脸色平静,一副完全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样子,她愈发焦急: “你们可能不知道,它一遇到鲛人就会发狂的,它一旦发狂,女王都不是它的对手。” 不要以为它离开了,便觉得不过如此。 听不懂神魔语的许七安,转头望向九尾天狐,后者把女性鲛人的话翻译了一遍。 许七安脸色一变,指着女性鲛人身下的海面,惊慌道: 女性鲛人低头一看,只见碧波起伏的海面,露出一颗狰狞的龙头,猩红的眸子森然的望着她,缓缓张开血盆大口。 她发出一声尖叫,脸色因为恐惧而扭曲,鱼尾痉挛般的颤抖,尾部某处裂开,喷出清亮的液体。 这就吓尿了,嗯?等等,尖牙许七安注意到,这位女性鲛人尖叫时,小嘴张开,露出两颗锋利的小尖牙。 鲛人族没有口福啊他有些遗憾的想,没再吓唬对方,操纵蛟龙潜入海底,等女性鲛人的情绪得以平复后,说道: “它已经被我收服,现在带我们去见鲛人女王。” 女性鲛人目光频频望向海面,没有完全相信,脸色依旧惶恐。 许七安操纵着蛟龙浮出水面,操纵着它绕船只游曳,一副乖顺模样。 女性鲛人亲眼目睹之后,渐渐接受现实,选择相信,她看向许七安的目光难掩惊讶。 要知道这条蛟龙可是比女王还强大的存在,而这样强大的生物,居然心甘情愿的臣服。 她知道恶蛟神智癫狂,没有理智。 想到这里,鲛人女性愈发的敬畏。 她不可能私自带如此恐怖的强者去见女王,这是女王亲卫应有的觉悟,高于生命的觉悟。 随手把她丢了出去,女性鲛人在半空滑出一道弧线,‘噗通’落入海中。 灵宝观,僻静小院里,楚元缜盘坐在静室中,望着对面蒲团上,清冷绝美如九天仙子的洛玉衡。 “国师觉得,我该如何走出自己的道,晋升超凡?” 身为人宗记名弟子,走的是剑道,楚元缜能请教的对象只有洛玉衡。 许七安临行前的一席话,以及天地会成员陆续晋升超凡,都给他带来极大的压力,让他迫不及待想要提升自己,超脱凡人,踏入超凡领域。 洛玉衡在外人面前,始终是清冷孤傲的模样,凛然不可侵犯。 “人宗三大剑术,御、心、气,前两者想发挥极致,皆许强大元神作为支撑。你不修道门心法,四品已是极限。至于气,你的养意,已经开辟出一条全新之路。 “只是此招讲究厚积薄发,可作为杀手锏,却难以用在正常对敌之时。” “养意,养的意气,也是情绪。人宗的业火恰好是七情六欲,为何不尝试往这方面探索。” 楚元缜眼睛一亮,继而神色复杂。 他一边觉得国师给自己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一边又觉得门后可能是万丈深渊。 我要是被业火侵蚀怎么办,难道也找许七安双休么……楚状元脸色更复杂了。 岛屿内部,遍布着天然的溶洞,溶洞的入口连接着海底,海水灌入溶洞,形成适合鲛人居住的、天然的庇护所。 阿梓摆动着强健有力的尾巴,搅动暗流,在海底快速潜行,腋下的皮肉分离,露出可以在水下呼吸的腮。 她准确的寻找到一个通往溶洞的海底洞穴,灵活的钻了进去。 很快穿过狭窄漫长的水底甬道,她开始往上浮,几秒之后,顺利钻出水面。 阿梓转化呼吸系统,抽动俊挺的鼻子,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。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窟,顶部倒挂着一根根犬牙交错的钟乳石,中间是一条宽阔的“河流”,河流两侧是凹凸不平,但可供行走的路。 阿梓沿着河流继续游动,七转八折后,终于看见了修建在巨大洞窟中的宫殿。 这座宫殿紧挨着石壁,一半在浸在水中,一般露在水外。 建筑风格古朴简单,巨石堆砌、尖顶,没有太多的华丽修饰。 洞窟里,宫殿外,还有许许多多的鲛人,他们或在水中,或坐在岸边把鱼尾浸泡在水里,低声交谈,愁容满面。 自从那条恶蛟来了之后,鲛人们便不敢在出海了。 鲛人族两千多的鲛口,食物就成了极大的难题。 最开始还有鲛冒险钻出海底洞穴,在附近捕捉食物,但渐渐的,鲛人岛周围已经没有可以捕猎的鱼类。 再加上每次出去都有鲛被杀,便没鲛敢外出了。 如今的食物来源,是岛上的野果,以及栖息在岛内的动物。 可要养活整个鲛人族,这些食物依旧是杯水车薪。 “再这样下去不行啊,我已经饿了两天,再没有食物,就要发疯了。” “啃海草也好啊,出去是死,躲在这里也是死。” “那条恶蛟为什么要对付我们鲛人族?女王也不是它对手,该怎么办啊” 一个个脸色凝重,愁眉不展,缺乏笑容,族群里充斥着压抑和沉重的气氛。 有族人看到了返回的阿梓,一边欣喜她没有命丧蛟口,一边饱含期待的问道: 问话的族人满脸失望,周围带着殷切目光的鲛人,神色也黯淡下去。 “那条恶蛟呢?阿梓你有遇到它吗?” 洞窟内猛的一静,远处的鲛人齐刷刷的扭头看来,眼神里带着震惊、质疑,以及一丝丝的期盼。 “真的吗,阿梓,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 “别骗鲛啊,那怪物怎能可能被杀,女王还在殿内养伤呢。” “阿梓,你,你要是骗人,我就去女王那里告你一状。” 周围的鲛人一下子激动起来,纷纷追问,掀起嘈杂的声浪。 这时,远处大殿的殿门敞开,一位中年女性鲛人,手持钢叉游了出来,望着聚集在殿内河流里的鲛人群,训斥道: 她容貌姣好,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明显的刻痕,眼角有着浅浅的鱼尾纹。 但就魅力来说,比年轻的女性鲛人更有味道,更有风韵。 这位中年女性鲛人,旋即看向阿梓,冷峻的脸庞稍转柔和,道: 阿梓扭动腰肢,摆动鱼尾,游了过去,说道: “侍卫长,我要见女王,有事禀告。” 两条鲛当即游进殿内,宫殿内部结构简单,一座巨大的水池,墙壁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夜明珠,宛如繁星点缀。 水池中央是一座嫣红剔透的珊瑚雕刻而成基座,基座上则是一张同样由红玛瑙打造的大床,薄如蝉翼的纱帐垂下,一位身段婀娜,肌肤如玉的美人侧卧在床榻。 她容貌倾国倾城,五官美的无可挑剔。 墨绿色的长发如同海藻,柔顺的披散,高耸的胸脯用一张坚韧的鱼皮裹着,小腹平坦,肚脐眼显得可爱精致。 只是脸色略有苍白,精致的美貌微蹙,呈现出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,而非女王的冷傲。 鲛人女王声音软濡,碎金般的目光宛如梦幻。 阿梓瞅了一眼女王的小腹,已经不见了昨日夸张的伤口,心里微松。 鲛人女王察觉到她的目光,柔声道: “没有食物,族人迟早撑不下去,明日我的伤势便能痊愈,我会尝试引走那家伙,你们趁机外出捕猎便是。” 侍卫长脸色微变,张了张嘴,想要劝阻,最后选择沉默。 那恶蛟实力强大,且同样有着水系天赋,女王未必能逃过它的追击。 而一旦被纠缠上,又是一番苦战,甚至有陨落的风险。 阿梓吸了一口气,似乎下定了决心,说道: “女王,属下在外面遇到那条恶蛟了,还有两个来历神秘的强者。 “那,那条恶蛟被其中一个雄性人族收服了。” 阿梓之所以不太确定是否人族雄性,是因为她这辈子就没见过人族,只听族中长辈口耳相传中描述过人族的外貌特征。 神魔后裔居住在海外,几乎不与九州往来,不过,每隔一段岁月,鲛人族就会派人登岸,打探一下九州的情况,了解九州的历史。 因此,沿海地区有着关于鲛人的传说,但流传不广。 言归正传,越强大的神魔后裔,化形成人身后,外表会保留部分本体的特征,除非用幻术掩盖,不然难以收束。 比如女王化成人形后,瞳色、发色不会改变,身体某些部分会残留鳞片。 阿梓没看见那个男人身上有特殊之处,所以大胆猜测是名人族雄性。 对了,还有那个九条尾巴的狐狸阿梓补充道: 阿梓详细描述了九尾天狐的模样,重点夸赞对方无与伦比的美艳,以及动人心魄的魅力,反而忽略了实力方面。 鲛人女王皱了皱秀气的眉,继而露出恍然之色,柔声道: 她看着阿梓,笑容透着水般的温婉柔美,轻声道: “你弄错了,降服恶蛟的应该是九尾狐,而非那个人族雄性。。” 阿梓一脸惊讶,心说不对啊, 那人族雄性明明很强的,我亲眼看着恶蛟对他毕恭毕敬。另外, 九尾狐是谁? 边上的侍卫长回忆片刻, 不太确定的说道: “九州大陆南疆,有一个万妖国, 国主便是九尾天狐,她们是远古时代,神魔青丘狐的后裔。三百年前, 九尾狐曾经来过鲛人岛,那会儿,阿梓还没出生呢。 “九尾天狐非常强大,不管是在九州大陆还是海外,都是顶尖的强者。” “不久前, 我曾感应到过她的气息, 按理说, 她出海不该这么频繁。莫非是九州大陆出了什么变故” 数月前, 她在鲛人岛感应到那位国主的气息, 但对方只是路过, 气息一瞬即逝,没有在鲛人岛停留。 女王说的有理有据, 阿梓这才明白自己认识出错, 原来真正的大人物是那个狐狸精, 不, 九尾天狐。 “不管怎么样,她收服恶蛟, 对我们鲛人族来说, 是天大的恩情。” “方才我在外面见到她了, 她提出要见您。” 鲛人女王没有立刻答应,思索了许久, 缓缓点头: “他们在哪儿?我带着族人亲自出去迎接。” 她和九尾天狐打过交道, 狐狸精虽然烟视媚行,性情乖张, 但对鲛人的态度还算温和,至少没有敌意。 而且, 以对方的修为, 想强闯鲛人岛轻而易举, 根本不需要让阿梓来通报。 说话间, 她从玛瑙床上坐起身,轻飘飘的飞入水中,水流宛如被赋予了生命,喷泉般的涌起,承接住鲛人女王的娇躯。 喷涌托着她向殿外移动,侍卫长和阿梓紧紧跟在女王身后。 三人离开宫殿,此时,殿外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鲛人族,他们或立在水中,或坐在案边,发出嘈杂的议论声。 为阿梓带来的消息争的不可开交,但就是没有人敢外出求证。 这时,宫殿的大门敞开,女王立于喷泉之上,来到族人们面前。 鲛人族立刻停止了讨论,他们意识到,女王会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案。 鲛人女王碎金般的眸子环顾四周,声音软濡悦耳: “恶蛟已经被远道而来的朋友收服,我们的危机解除了。” 鲛人们面面相觑,在经历短暂的沉默后,欢呼声回荡在洞窟中,久久不散。 “国师,业火灼身并非儿戏,一个不慎,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。” 楚元缜皱着眉头,表达了自己的忧虑,接着说道: “况且,人宗心法修到超凡境才会有业火灼身之患,我如何” 话音落下,他就看见洛玉衡手里的拂尘轻轻打了过来,楚元缜本能的想躲,但控制住了自己。 拂尘拍打在他胳膊上,力道不大,但伴随而来的,是喜、怒、哀、惧、爱、恶、欲这些情感是如此强烈,宛如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楚元缜的理智。 他时而愤怒的恨不得毁灭世界,毁灭浑浊的人间;时而悲哀的认为自己是失败者,活着没有意义;时而欢喜的要起身载歌载舞 这时,耳边响起洛玉衡冰块碰撞,充满质感的磁性嗓音: “抱元归一,尝试用养意秘法控制七情。” 她的话蕴含着某种力量,有效的抚平了楚元缜混乱的精神,他抓住这一线清明,稳住元神,接着开始用“养意”的心法,尝试将七情转化为剑意。 所谓养意,是将情绪积攒、压缩于剑内,日复一日,积少成多,最后一次性全部爆发。 其核心是需要一种强烈的情感、意志。 洛玉衡目光掠过楚元缜的脸,望向了他身后的长剑,剑在鞘中,已是锋芒毕露。 她满意的点头,再次用拂尘拍打楚元缜肩膀,把种入他体内的七情六欲收了回来。 到了陆地神仙这个境界,业火已经不再是威胁,甚至可以操纵它用来对敌。 收回业火后,楚元缜状态立刻好转,他睁开眼睛,又是欣喜又是忌惮,凝视着洛玉衡无暇容颜,喟叹道: “原来这就是业火灼身,原来国师一直在忍受这样的痛苦。” 果然,每一位能成就一品的人物,都是有大毅力大天赋大机缘之人。 不说别的,就人宗的业火灼身,意志力不够坚定之人,早就沦为七情的奴隶,或精神崩溃而亡。 “国师,我该如何自行收集七情?”楚元缜虚心求教。 他没有修人宗心法,即使洛玉衡的方法是对的,但“能源”不能自产,便毫无意义。 国师这性子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啊。 状元郎只敢在心里小声哔哔一下,然后,他条件反射般的左顾右盼,没看到袁护法,心里松口气。 他和许宁宴,还有其他人一样,都得了一种叫做“袁护法应激障碍症”的病。 这副姿态,她在许七安身上看到过数次,简直如出一辙。 楚元缜眼前一花,旋即发现自己被送出灵宝观,身处观门外。 他吐出一口气,朝灵宝观躬身作揖,转身离去。 青衫落拓少年行,一如当年弃习武。 泛起波澜的海面上,许七安看见前方的海面突然隆起,形成一道喷涌的泉水。 喷泉上,站着一个风华正茂的鲛人女子,她墨绿色的长发随意挽起,点缀着两片贝母,她碎金般的眼眸美的宛如梦幻,她的五官和脸型搭配出惊心动魄的美丽,同时又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。 这种温婉柔弱的气质让他莫名的想起了妹子许玲月,都是那种看上去打一拳会很久的弱女子。 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。 她脖颈挂着一串珍珠项链,胸口裹着坚韧的鱼皮,充当小衣,露出白嫩矫健的小蛮腰,以及浅浅的马甲线,下半身则是矫健修长的鱼尾,覆盖青色鳞片。 在她的周围,越来越多的喷泉隆起,每一道喷泉上都站着一位鲛人。 银发妖姬双手抱胸,摆出一个“攻势”很足的姿态,微微昂起尖俏的下巴,像是等待使臣朝见的女王。 鲛人女王驾驭着“喷涌”掠来,距离船只十几米外停下,盈盈施礼,柔声道: 九尾天狐“嗯”了一声,边审视着鲛人女王,边笑眯眯道: 鲛人女王不着痕迹的看一眼许七安,假装不在意他赤裸裸的目光,继续说道: “听阿梓说,你们收服了那条恶蛟,多谢国主相救,珍珠不胜感激。” 九尾天狐颔首,身后的尾巴探入海中,小腰一拧,便把一条巨大的蛟龙托了出来。 蛟龙乖顺的一动不动,任由狐尾把自己举起。 远处的鲛人们骚动起来,陷入恐惧之中,但旋即发现恶蛟已经变的比鱼虾还温顺,于是慢慢冷静下来,朝这边指指点点,并发出惊喜的欢呼声。 因为他们确认,强大而残暴的蛟龙真的被收服了。 鲛人女王审视着蛟龙,精致的眉头微蹙,“他,他被抹去灵智了?” “你可以这样认为!”九尾狐说道: 鲛人女王吐出一口气,表情复杂,既有痛恨,又有唏嘘,语气温柔: “国主大恩,鲛人族会牢记于心。” 九尾天狐坦然接受,这条蛟龙本来就是她擒获的。 “此番与友人出海游历,恰逢鲛人岛,顺手而为罢了,你别光顾着谢我。”银发妖姬看一眼许七安。 鲛人女王顺势望向许七安,嫣然笑道: 许七安听不懂,九尾天狐介绍道: “他是九州大陆新晋的超凡武夫,中原王朝大名鼎鼎的许银锣。” 鲛人女王礼貌的颔首示意,九州大陆超凡强者数量不少,一位超凡武夫并不值得瞩目,至于什么许银锣,她则完全听不懂。 但既然是同境界的强者,她当然也不会轻视。 鲛人女王霍然扭头,重新审视着许七安,碎金般的瞳孔里流露着不加掩饰的震骇。 她明白一品代表着什么,品级划分是人族推广出来的,但不是近期的事,因此身为神魔后裔的她也能明白一品武夫象征的境界。 那是在神魔横行的远古年代,也能称之为强者的境界。 至于如今,一品境的武夫,几乎可以横推九州大陆,以及海外各个神魔后裔的势力。 鲛人女王立刻低头,不敢再看许七安,语气不自觉的带着怯生生的柔弱: 她忽然意识到阿梓没错,反而是自己意会错了。 真正收服蛟龙,将他炼成傀儡的,恐怕是这位人族至强者。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许七安面无表情。 鲛人们把石头打磨成的盘子顶在头上,石盘里盛满海味,成批成批的送到湖心亭里。 这座湖底下连通着山腹的溶洞,是鲛人们平时露天活动的场所之一。 鲛人女王珍珠在亭中设宴款待两位从九州而来的贵客,娇俏的鲛人女子们借着送菜的功夫,小心翼翼的端详人族强者。 她们知道这是一位超级强者的人物,是女王也要小心应付的存在。 依附强者、崇拜强者是她们的天性。 许七安一边吃着海鲜,一边用眼神示意九尾狐。 “可惜没有酒,鲛人不会酿酒。” 她感慨完,望向身边的鲛人女王,道: 鲛人女王有些拘谨,偶尔会偷看一下许七安,见万妖国主问话,她忙收束念头,蹙眉道: “他是西海龙岛的霸主,很多年前,曾经与我有过交集。而后便一直追求我,想与我交配,极其令人讨厌。” 闻言,鲛人女王轻蹙眉头,声音轻柔中凝重: “他身上刻满了奇怪的灵蕴,那不是属于他的天赋神通,他的天赋神通是水系和肉身。简直不可思议,我从未听说过灵蕴可以后天凝聚。” “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他发疯的原因,可惜上次见到他还是五个寒暑前,并不知道他近来遭遇了什么。” 九尾天狐转头,把刚才的对话翻译给许七安听。 发疯了还要来找你,可见是真爱啊许七安审视着鲛人女王柔美的五官,道: “我们能用意念沟通吗,神魔语我听不懂。” 以鲛人女王的层次,用意念沟通不是难事。 九尾天狐笑眯眯的扭头,看向鲛人女王,道: “他说想和你换一种特殊的方式沟通。” “特殊的方式?”鲛人女王用软濡的嗓音反问。 “嗯呐!”银发妖姬嘴角一挑,狡黠道: 鲛人女王柔美的脸蛋“唰”的涨红,又惊又怒又羞的瞪着许七安: 鲛人是专情的种族,一生只有一位伴侣。 “超凡寿元漫长,我,我还年轻,不急着寻找伴侣。。但交配是绝对不行的,我只能和自己的伴侣交配。” 说完,觉得自己拒绝的太过果断,担忧这位一品武夫翻脸无情,于是皱着小眉头,楚楚可怜的哀求: 她们在说什么啊,鲛人女王表情好丰富,没学外语果然容易吃亏,哦!我的上帝,为什么我都穿越了还要惦记着学外语,这太糟糕了许七安表面平静,内心戏丰富多彩。 “放心,我会替你求情的。”九尾天狐扭头就对许七安说,“她认为你是大英雄,想和你交配,希望我替她说媒。” 先把牙磨了许七安冷冰冰的看着她: “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按在地上打屁股,当着所有鲛的面。” 他又不是色欲熏心的人,已经看出九尾狐在捉弄自己。 鲛人族既然是专情、专一的种族,那么选择伴侣就一定很郑重。 鲛人女王不可能是个见到男人就双腿发软的浪货,如果说这是对强者的臣服,那她早该臣服蛟龙。 银发妖姬花容微变,似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,瞪他一眼,又娇滴滴的撒娇说: 这副姿态倒有了几分浮香的味道,只是浮香性子温婉体贴,不像这狐狸精,总喜欢捉弄别人。 顿了顿,她把话题拉回来,提出用意念交流。 许七安震荡元神,将自己内心的想法传入鲛人女王脑海: “往西南方向游二十个昼夜,便是他的领地。我去过那里,他身上的异变应该与领地无关。” 二十个昼夜,鲛人能御水,速度不会太慢,我就算全力飞行,估计也要一旬左右,太远了许七安点点头。 那地方不在九尾狐掌控的“安全航道”上。 闲聊几句后,许七安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,问起本次出海的目的。 “你知道海外有那些超凡境的强者吗,最好是二品,甚至一品。”许七安问道。 “海外已经很少有二品以上,包括二品的神魔后裔了。” 说到这里,她不自觉的压低声音: “根据鲛人族祖上留下的信息,无尽岁月前,有一位强大的神魔来到海外,大肆屠杀神魔后裔中的强者,掠夺他们的灵蕴。时至今日,已经没有二品以上的神魔了。 “嗯,或者后来有诞生这个境界的神魔后裔,但我并没有见过。” 像她这样的,属于后起之秀,寿命没有超过千年。 鲛人女王目光扫过许七安和九尾狐,“我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凶徒,但向来它还活着,而且真实存在,你们出海的话,一定要小心。 “尤其是国主,因为你也是神魔后裔,是那位的物。” 这些话,属于鲛人族掌控的远古秘辛,她等闲是不会说的,但这次万妖国主和人类武夫对鲛人族有恩,她才知无不言,善意的给出提醒。 许七安和九尾狐对视一眼,前者叹息道: “荒的情况很特殊,祂的本体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意外,陷入沉睡,只能动用一部分天赋神通。杀神魔后裔,应该是为了唤醒本体之类的目的。” 自从得知“荒”就是当年的那位神魔后,许七安的称呼改成了“祂”。 “你不妨再大胆一些,祂是为了恢复巅峰,重返超品境界。 “祂把海外的强大神魔吞噬殆尽,发现仍然未能恢复超品,于是把主意打到了监正身上,认为守门人的灵蕴能助祂恢复全盛状态。 “你上次以蛮力压服祂,下一次,就是祂碾压你。” 九州大陆三个超品还不够,海外的这头“荒”,如果也重返巅峰,那就是四大超品瓜分中原的处境。 我和神殊只能双手抱头,蹲下来,喊一声“大佬请点”许七安苦中作乐的想。 鲛人女王旁听两人的对话,陷入茫然状态。 祂指的是那位?万妖国主说,这个人族至强者,曾经以蛮力压服过那位? 见她睁大碎金色的眸子,好奇的望着自己,许七安简单解释: “那家伙叫“荒”,不久前曾经来过九州大陆,被我打退了。寻找祂是我出海的目的之一。” 为了保持一品武夫的逼格,他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。 但鲛人女王依旧受到巨大的冲击,小嘴微张,怔怔凝视他。 这个人族武夫与鲛人族传说中的存在交过手,还把地方打退了?他究竟有多强大,而这样强大的雄性,刚才提出要和她交配? 鲛人女王芳心狂跳,一时间分不清是期待还是抵触,是欣喜还是惶恐。 但作为美丽的雌性,她的虚荣心确实得到了巨大的满足。 接着,他向鲛人女王要了一份“深海地图”,里面记录着一些神魔后裔的聚居地。 遗憾的是,大部分神魔后裔聚居地的实力都不强,甚至没有超凡强者坐镇。 但有两个地方,被鲛人族列为禁地,一个在东南方,据说是远古时期的古战场,那片战场有一处深渊,深渊里栖息着可怕的怪物。 另一处是西海的某座海底火山,火山深处生活着吞噬一切的怪物,鲛人族先祖推测是远古时代的神魔“不死鸟”栖息在那里。 我记得不死鸟早就死了啊,蛊神的记忆里是这样的许七安把这两片地方列入目的地之一,如果此番出海没有收获,他就去这两个地方探探究竟。 “听说鲛人族的内丹可以测出心爱之人是谁?在下斗胆想讨要一颗。” 鲛人女王当然不会拒绝,族里最不缺的就是鲛珠这东西。 “普通的鲛珠只对常人有效,想测验超凡强者的心上人,就得超凡境鲛人留下的鲛珠,如此才能让持有者表露心迹。” 当即命令候在亭外那位有着鱼尾纹的侍卫长去取鲛珠。 一刻钟后,鱼尾纹侍卫长去而复返,手里捧着一只巨大的蚌,递到鲛人女王面前。 鲛人女王轻轻招手,那外壳漆黑,形如铜盆的巨蚌自行飞到石桌,缓缓开启。 细白柔软的蚌肉中间,躺着一颗鸡蛋大的剔透珠子,呈乳白色,不掺杂任何杂质。 九尾狐妙目灼灼的望着珠子,全神贯注,似乎在期待许七安拿珠子。 回头可以拿这东西去坑李灵素,让他当着一众红颜知己的面去拿许七安手伸到一半,忽然心里一动,侧头看向银发妖姬,笑道: 以这狐狸精的性子,这么有趣的宝贝,她肯定第一个把玩观赏,不可能这么乖。 “怎么,许银锣不敢在我面前那珠子,是怕暴露偷偷爱慕本国主的事实?” “是啊是啊,所以只能让国主拿了。” 银发妖姬冷哼一声,昂起尖俏的下巴: “国主不敢拿,是害怕暴露心意吧。” 换成其他女子,这会儿肯定面红耳赤,但狐狸精不会,媚笑道: 两人勾心斗角了片刻,许七安看向鲛人女王,笑道: 珍珠依照他的吩咐,拿起鲛珠,没有任何变化。 死狐狸果然骗我的许七安取出地书碎片,对着鲛珠一照,将它收入其中。 享用过美食,鲛人女王接着安排鲛人女性在湖中献舞,许七安一边欣赏鲛人舞蹈,一边查看传书。 虽然信号弱,但依旧能收到天地会成员的传书。 四:诸位,你们有什么办法让我不入超凡的情况下,被业火灼身? 看到楚元缜提这个问题,天地会成员都沉默了。 丽娜打小就聪明,说出了天地会成员们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猜测。 丽娜,别胡说八道!我只是摸索出了晋升超凡的路子,但需要七情六欲作为媒介。 养意的本质是积累意志、情绪,而业火是凶猛得“情绪”,如果能随时调动业火施展养意心法,楚状元的战力绝对会突飞猛进,达到质的蜕变同样精通养意的许七安,立刻领悟了精髓。 七:楚兄,躺着就好了,为何想不开要晋升超凡?未来的大势是超品和一品的争锋,二品和三品都只能打打下手,你即便晋升三品,也于事无补。 最多每天起床修行一个时辰的武道,然后去司天监找结拜兄弟讨要壮阳补肾的灵丹妙药。 四:圣子说的话有些道理,但晋升超凡,更多的是为自己,修行之道,不进则退。超脱凡胎是我辈修士梦寐以求的事。再说,圣子你若是晋升超凡,还会烦恼红颜知己太多,不胜腰力? 这,这李灵素目光发直的盯着地书碎片,他被说动了。 对啊,本圣子若是超凡境,她们就休想掏空我,可天宗太上忘情过于困难,而且一旦悟道,几乎断绝情爱,清心寡欲。 把武道修到四品境,同样能应付家里的女人们,而且我天地会势力庞大,一号怀庆是中原帝王,完全有资源支持我修到四品境。 师尊,不是徒儿不孝,是这个武夫它太诱人了李灵素默默下定决心,暂时把天宗修行丢到一边,死磕武道。 二:你转修人宗心法不就成了嘛。 李飞燕女侠蓝莲道长妙真,没什么诚意的给出建议。 我就是不想走人宗路子,才不修道门心法的楚元缜觉得二号根本不重视自己这个同伴,如此敷衍。。 九:不修人宗心法,便不要指望业火灼身。 在道门相关方面,金莲蓝莲和圣子是专业的,他们都没有办法,那就是真的没办法。 楚元缜走的是旁门左道,除非开辟出全新的修行体系,不然想晋升超凡,难上加难天地会成员无奈的摇头。 见久久无人回应,楚元缜叹息一声。 许七安看着传书内容,念头急转。 核心不应该是业火吧,业火只是提供了“动力”,养意的核心是汲取情绪,那么,只要获得情绪,通过养意转化就行,并不一定需要业火 他的传书让天地会成员精神一振,楚元缜目不转睛的盯着镜面。 三:只要拥有一个提供大量“情绪”的渠道就可以,并不是非业火不可,我说的可对。 三:但是心蛊可以,心蛊能沟通、分享生灵的情绪,从而达到操纵的效果。超凡境的心蛊,甚至能强行共情。 他向天地会成员详细的介绍了心蛊的能力。 完全可行自己的心法自己最懂,楚元缜顿时激动起来。 七:虽说增幅强度不如业火,但确实是一条提升自我的道路。没记错的话,本命蛊最好是在刚出生时种入,你这般年纪,不知成不成? 这个问题,就需要专业人士回答了。 五:可以的,就是有一定的危险,嗯,大概有七成的几率。 连九成八都没有,楚兄死定了许七安默默吐槽。 一:七成的几率失败还是成功,五号你要说清楚。 鲛人岛?!楚元缜心里一动,传书道: 是上半身人形,下半身鱼尾的鲛人?我曾经在古籍中看过关于鲛人的记载,一直以为是传说。 许七安抬头看一眼身边柔美动人的女王,心说鲛人那么可爱,为什么要吃鲛人。 三:鲛人容貌娇美,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,尤其鲛人女王,柔柔弱弱,温婉可人,让人惊艳 七:本圣子觉得,我太上忘情的契机就在鲛人岛。陛下,请赐法器飞舟,我要出海。 哼,这鲛人听起来就像另一个许玲月李妙真撇撇嘴。 一:期待许银锣带一位鲛人美妾回来。 你这话说的,好像我是好色如命的登徒子似的。 陛下好一招以退为进楚元缜看穿了怀庆的技巧。 李灵素结束了群聊,放下地书碎片,把家里的红颜知己召集在堂内。 满室的莺莺燕燕,妍态各异,燕瘦环肥。 圣子眼光不差,挑的红颜知己都是容貌出众,性格鲜明的女子。 她们中有人妻柴杏儿,有万花楼的熟妇,有组建义军时的三位女子,有在京城开分号的闻人倩柔 经过长时间的磨合,她们已经能初步和平共处,至少明面上是这样。 “姐姐们,自今日起,我要弃道从武,接下来要度过一段清心寡欲的时间。” “何时晋升四品,何时解除。”李灵素脸色严肃。 不管怎么样,先让基儿放个假,养一养日渐匮乏的精华。 这,这就同意了?李灵素一下子惊喜起来,心说本圣子调教的不错,个个都善解人意起来了。 “李郎现在是铜皮铁骨境,再往前一步便是化劲,化劲最重要是对身体的掌控,实战是掌控化劲最快的捷径。” “姐妹们凑一凑,想来能请个七八位四品给李郎喂招。” “从今日起开始实战,李郎何时晋升五品,何时结束。” 众红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,用沉默告诉他答案揍到化劲为止,死活不论。 “其,其实也不用禁欲,不妨碍的嘛” 无边无际的汪洋,永远不变的色调,许七安站在船头,船尾是侧卧在软塌上打瞌睡的狐狸精,蓬松毛绒的九条狐尾像是被子一样盖住凹凸有致的娇躯。 但也让那双男人无法自拔的大长腿完全裸露在阳光下。 两人之间,是化成人形的鲛人女王珍珠。 鲛人女王听完许七安的描述,用意念传达念头: “按照国主的路线,鲛人岛往南六百里,是阿尔苏群岛,阿尔苏在神魔语里,是无敌者的意思。” 许七安觉得这个名字在搞事情,不简单。 “传说,阿尔苏群岛是远古时代,一位三头巨人的躯体所化,那位三头巨人追逐着不死鸟,双方从陆地打到海里,最后三头巨人不敌不死鸟,渴死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。 “他的身体漂浮于海面,身躯化作了群岛。” 真的假的啊,神魔死了,能化身“天地”?我好歹也是一品武夫,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,还是说,这是神魔的独特性? ps:这章短点,晚上还有一章。◼️到了这一步,荒同样已经退无可退。🔓水龙卷蕴含的狂暴之力,让许七安清楚的认识到,一旦被卷入其中,身躯必受千刀万剐之苦。 而且,被大量的水包容于内,等于把性命交给了白帝。 没有丝毫犹豫,后脑的火环“轰”的炸开,就像炮弹爆炸时的火光。 金刚神功大成后,在脑后形成的这道火环,别看它平时挂在后脑勺,看似没太大用处,其实至刚至阳,专克阴冷邪祟,以及水系法术。 缠绕在脚踝的“触手”蒸干,形成汽雾,此时水龙卷已在眼前,容不得他施展阴影跳跃。 许七安果然倒退,凭自身速度快于水龙卷的优势拉开距离,同时,他握紧了镇国剑,坍塌所有气机,收敛所有情绪猛的朝身后斩出。 武者对危机的预感给出示警,形成画面白帝于他身后浮现,展开獠牙扑咬。 黄澄澄的剑光,以摧枯拉朽之势斩灭身后的敌人,让它溃散成成吨的雨水。 下一秒,他被呼啸撞来的水龙卷吞噬。 白帝“嘿”了一声,这是它天赋神通中,层次极高的一种法术,可以模拟出一尊与本体气息一模一样的分身参与战斗。 之前一直没使用,是因为受限于环境,哪怕它能抽取空气中的水灵,要凝成一尊强大分身,也需要不短的时间。而这肯定瞒不过许七安。 现在不同,暴雨倾盆,水灵充斥这方天地,是它的主场。 水龙卷“呼呼”疾转动,许七安的身躯一寸寸瓦解,就像丢入滚水中的冰块,血肉飞速剥离,多处地方露出白骨。 浮屠宝塔亦被卷入其中,随着水龙卷呼呼转动,塔灵有金光欲冲起,但被水灵死死压制。 镇国剑逆着水龙卷的方向飞舞,试图以一己之力破开白帝的法术。 许七安身体时而阴影化,时而恢复原样,难以施展阴影跳跃逃离。 他被困在了白帝的法术领域,暗蛊毕竟还没到超凡境,神出鬼没的前提是没有受到高位格法术的压制。 阿苏罗等人心里一凛,他们原本就是在悬崖边游走,不能偏左,不能偏右,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双方的平衡。 但水雷劫形成了有利于白帝的主场,打破了他们苦心经营的平衡。 白帝犄角绽放出明亮张杨的电弧,两角之间,一颗雷球快速凝聚。 赵守脸色微沉,屈指弹动儒冠,凝望白帝,沉声道: 白帝周边的空气出现扭曲,似乎要和其他地方的空间进行交换。 但在下一刻,扭曲的空间抚平,纹丝不动。 伽罗树菩萨双手结印,身后的不动明王法相做出同步动作,他封锁了白帝周遭的空间。 白帝脑袋猛的往前一顶,狂暴的雷电激射而出,照的周遭明亮一片。 不输天劫的粗壮雷电撞入水龙卷,裹挟泥浆的浊流瞬间被照亮,许七安、镇国剑、浮屠宝塔的影子被映照出来。 两件法器表面瞬间布满焦痕,光芒黯淡,它们不会惨叫,但迅速下跌的气息能判断出状态并不好。 许七安身躯骤然僵直,而后快速碳化,焦脆的血肉愈发难以抵挡水龙卷的“切割”。 远处,许平峰一言不发,如果傀儡有眼睛的话,那必然闪烁着狂喜冷冽,以及如释重负。 要说许平峰平生谋划中,最大的错误和纰漏,应该是嫡长子许七安。 他的成长委实有些恐怖,从税银案到如今,不过两年光景,这两年里,许七安从一名长乐县快手,区区九品武者,晋升为二品武夫,跻身当世一流行列。 而这一切,都是国运加成以及种种机缘造就。 许平峰的纰漏在于,古往今来,从未有人真正凝练半数国运于一身,因此就算是许平峰,也不清楚这会导致怎样的“后果”。 术士体系里,一品术士虽与国同龄,但和许七安这样容纳半数国运是不同的。 前者与国运“生死与共”,属于平等状态,后者直接将国运纳入体内,属于私有化。 许七安踏入超凡之前的种种表现,许平峰并不在意,他踏入三品境,斩杀贞德时,许平峰虽有诧异,但仍不觉得有什么。 直到剑州一役,他才摆正心态,把这个嫡长子视作一个危险人物。 可即便是那时,许平峰对他依旧是俯视的心理,不觉得嫡长子是一个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。 事实也是如此,封印监正之后,大奉几乎败局已定。 他一个三品武夫能翻起什么风浪? 这样的心态一直维持到浔州城外那场超凡战,许七安“一夜之间”挣脱束缚,晋升二品,并拉拢来阿苏罗、地宗金莲等盟友,与他分庭抗议。 隐约成为了大奉第一号人物,成为中原战争的棋手。 许平峰不得不承认,他的嫡长子,成为了自己夺取中原,晋升天命师道路上最大的障碍。 成为了能与他同台竞技的巅峰人物。 这时,洛玉衡长啸一声,刚渡完劫的土相冲出肉身,自杀般的把自己撞碎在水龙卷内,让呼呼疾转的水龙卷出现凝滞。 紧接着,风相拖着神剑呼啸而去,闯入凝滞的水龙卷中,刺穿许七安的小腹,剑势不减,带着他冲出了水龙卷。 白帝蔚蓝的瞳孔一眯,犄角雷电肆虐,一道道雷击追逐着飞剑和许七安。 同时,它四蹄如飞,封堵飞剑的去路。 天劫和暴雨接二连三的劈在身上,洛玉衡七窍流血,水相濒临崩溃,她浑然不觉,操纵飞剑折转返回。 既然逃不出去,那就进入天劫领域,向死而生。 这天劫就算是它,也不敢随意闯入,二晋一的天劫或许杀不了它,但绝对能重创它。 以许七安现在的状态,进天劫必死无疑。 呼许平峰在心里吐出一口气,接着收敛所有情绪,重新便的云淡风轻,神念传音: 这时,天空中翻滚的劫云出现凝滞,不再劈下雷劫,铺天盖地的暴雨缓缓收敛。 漆黑的云层迅速染上一层金霞,并迅速蔓延,让整片劫云化作红彤绚丽的火烧云。 京城外,云州军大举压境,各营组成一块块方阵,打头阵的是扛着各种攻城器械的步兵,第二梯队是炮兵和弩兵,骑兵在最后位置。 高耸雄伟的城头,魏渊站在瓮城外,眺望着平原上的云州军,他自信忽略了乌合之众,望向后方,那四千骑玄武军。 “杨恭就是败在这支铁骑之下?” “此军冲阵无双,即使四品武夫也要饮恨。” 武林盟的一位帮主,就是为了掩护同门撤退,无奈陷阵,最后被活活磨死。 要知道,玄武军里亦有不少高手,不缺四品。 普通骑兵遇到这支无敌之师,一个回合就没了。而攻城方面,他们同样强大,抛弃了战马,这支重骑兵就成了重甲步兵,一身铠甲刀枪不入。 玄武军的个体素质极强,完全能承担住甲胄的重量。 魏渊点评了一句,目光上移,望向空中某处,下一刻,清光升腾,出现一位衣袂翻飞的白衣身影。 他出现的瞬间,城头守军里的高手,如张慎、李慕白等,浑身紧绷,如临大敌。 他是认识许平峰的,只不过当年他还是一个寂寂无名得宦官,而对方已是权倾朝野的权臣,彼时的许党正如后来的魏党。 再后来,他刚刚崭露头角,于北境大败妖蛮,成为朝堂新秀时,许党已经日薄西山。 当年元景帝扶持魏渊,正是为了填补许党消亡的空缺。 “京城城墙里的阵法,我了然于胸,最多一刻钟便能尽数破解。 “你虽复活,却是一具凡胎,不怕我杀了你?” “这二十多年来,你机关算尽,暗中推波助澜置我于死地,才刚造反。 “当然怕,诡诈谋略,你非我对手。领兵打仗,我不如你。 “你不死,云州军连青州都打不下。 “当年,你崛起之时,我已决心退出朝堂。你我未曾在朝堂争锋,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桩憾事,今日你既已复活,咱们便好好掰掰手腕,也算了了心愿。” 魏渊目光望向云州军,摇头叹息: “今日是洛玉衡渡劫的第十三日,这场战役已经结束,我复活晚了,只赶上尾声。” “忘了告诉你,北境战事已了,许七安必死无疑。京城已是我囊中之物。” 魏渊的眼神从云州军挪开,望着许平峰,一字一句道: 云州,坐落在深山中的潜龙城,翻涌的云海之上,一艘巨大的船只缓缓探下身躯。 潜龙城上空,一座“壳子”浮现,挡住了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。 御风舟遭遇防御阵法拦截的瞬间,戴着兜帽的白衣身影,从舟中飞起,低头俯瞰整座潜龙城。 “此阵由七十六座地煞阵组成,四品武夫也破不开,有些麻烦。” 杨千幻负手而立,用一种举世无敌的语气: 四品武夫破不开,不代表四品术士做不到。他刻意这么强调,就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。 话音落下,杨千幻双脚轻轻落在防御大阵上,脚底亮起一道道圆阵。 在外人看来,这些圆阵没什么区别,都是以八卦为基,勾勒出纵横交错的线条和扭曲的神秘符号。。 可当杨千幻扩散出的圆阵融入防御大阵后,这座笼罩潜龙城的护阵,出现剧烈抖动,大阵内容的结构似乎出了问题,组成整个大阵的七十六座小阵,快速瓦解。 在阵法领域里,这种固化的大阵最容易破解,因为它的结构是固定的,找准弱点直接破解便是。 这和布阵者的品级无关,火阵就是火阵,水阵就是水阵,就算是高品术士,也没法让火阵变成水阵。 任何阵法,都是有相应破阵之法的。 正如许平峰能破监正留下来的阵法,杨千幻一样能破他布下的阵法。 与南宫倩柔并肩的陈婴松了口气,若没有杨千幻随行,单是这座守护大阵就够他们头疼的。 陈婴旋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,闪电战根本不会有意外,杨千幻是魏公指名道姓要求随军突袭云州的。 说明魏公已经料到会有防御大阵的存在。 “嘿,魏公要是早些复生,青州也不会失守。”陈婴嘀咕道。 说话间,下方的防御大阵轰然破碎。 潜龙城内鼓声大作,留守此处的守军经历短暂的慌乱后,迅速恢复秩序,以鼓声示警,在城中集结。 城头的士卒纷纷调整火炮口,朝向天空。 陈婴嗤笑一声,正要下令降落,突然看见御风舟外,出现一位白衣人影。 白衣人带着铁甲面具,没有五官的脸默默的望着他们,伸出手掌,猛的朝外一推! 圆阵中,地风水火逐一亮起,散发恐怖的气息。 陈婴南宫倩柔等四品武夫,同时收到危机预警,脸色微变,心也跟着沉了下去。 并非阵法攻击力能威胁到他们,而是脚下的御风舟无法承受这个层次的攻击。 一旦御风舟被摧毁,船上的甲士会活活摔死。 这个时候,武夫的缺陷就显露出来,他们不怕阵法的杀伤力,但手段单一的他们也没有破解阵法的方法,更无法施展法术护住御风舟。 千钧一发之际,天天摘星辰的男人降临了。 杨千幻出现在船舷边,探出手掌,轻轻抵在圆阵上,被推向御风舟的大阵,无声无息间崩溃瓦解。 杨千幻脚下传送阵亮起,瞬息间已至白衣傀儡身前,接着,他伸出手掌,抓向傀儡的脑袋。 傀儡试图传送躲避,但在杨千幻掌心抓摄住脸庞后,所有阵法都失效了。 帷帽底下,传来杨千幻低沉的嗓音: “听说你封印了监正老贼,干得不错。” 掌心凝出火阵,烈焰喷涌而出,形成一道长达十几米的火舌。 待火舌熄灭,手里的金属傀儡已经被烧的通红,头颅位置熔化成明亮的铁水。 这具傀儡不过初入四品的境界,能使用的阵法是炼制之初,许平峰刻在其中的阵法,数量和威力都不大。 而杨千幻是可以冲击三品天机师的资深术士,同体系还存在品级压制。 南宫倩柔当即下达降落命令,船上的四千甲士整装待发,城内鏖战骑兵同样占据优势,至于巷战,大不了弃马便是。 没了战马,他们一样是刀枪不入的重甲步兵。 山顶位置,阁楼亭台遍地的高门大院中,紫衣中年人攀登阁楼,在影卫的保护下,眺望天空中缓缓降落的巨舰。 “立刻传信给周遭的寨子,回援潜龙城。” 他并没有太过惊慌,昨日,前线传回来捷报,云州军兵不血刃拿下雍州城,彻底占领雍州。 大军即刻就能推到京城,与大奉决一胜负,终结这场逐鹿之战。 眼下潜龙城虽然遭遇敌军入侵,但也可能是大奉最后的垂死挣扎。 过去的一年里,大奉先是经历秋收时的靖山城战役,十万精锐战死北方,还未休养生息,又迎来了寒灾,紧接着他在云州称帝,发兵北上,讨伐朝廷。 时至今日,大奉还有多少强兵猛将? 潜龙城里还有五千精锐,加上周边山寨里的,加起来有过万的兵马。 幽静的小院内,一名婢女脚步匆匆的奔入,推开静室的门。 屋内只有一位打坐冥想的美妇人,气态雍容,肤白貌美。 “夫人,快随我去地下室躲起来,敌人打进来了。” 美妇人愣了愣,继而神色复杂,分不清是喜是悲。 她久居深闺,被禁足在此地不得外出,只能通过身边的丫鬟传递、接收消息,对中原战事有所了解。 昨日消息传回来后,潜龙城上下沸腾,上至高层,下至百姓,欢饮达旦,期盼着离开潜龙城,入主京城。 潜龙城主曾经对城里的百姓许诺,将来夺得天下后,潜龙城的百姓个个都可以迁徙到京城,成为天子脚下的贵民。 “可知领军者为何人?”美妇人急声问道: “奴婢哪里知道?快些躲起来,不然那些当兵的冲进来就是一顿砍杀,可不会管您是什么身份。” 说着,她拉扯着主子往地下室方向疾行而去。 潜龙城外的各处山寨,此时正陷入激烈的战争中。 成群结队的重甲步卒顶着箭矢和火铳攀登,弹丸和箭矢打在他们身上,迸射出火星,对付这群戴上面甲后,几乎毫无破绽的甲士无能为力。 杨千幻观测到潜龙城位置后,从望气术的反馈中,画了一张简易地图,标注出潜龙城和周边寨子的位置。 南宫倩柔几位将领一合计,便把重骑兵分成两路,一路悄悄在外围投放,而后潜伏起来,战争打响后,立刻攻占潜龙城周边的各处寨子。 另外一路随御风舟出征,直接空降到潜龙城。 这也是因为御风舟载重有限,无法将一人重骑兵连人带马的投放到潜龙城。事实上,就连空降的那一路先锋军,也得分两批运载。 劫云形成瑰丽的火烧云,空气中的火灵,以骇人的速度凝聚,气温迅速回暖,进入炎炎盛夏,继续攀升,将此方世界化作巨大的熔炉。 嗤嗤地面的积水快速蒸干,前一刻还是满地泥浆,下一刻干涸开裂。 白帝眯着眼,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,这样的高温让它有些不适。 空气中的水灵几乎被驱散一空,它的水灵法术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无法施展,好在还能操控雷电。 犄角间,一颗往内坍塌的雷球成型,蓄势待发。 洛玉衡抬起头,黑珍珠般的瞳孔里,映照出红彤彤的云霞,她眼里闪过一丝怅然和悲伤。 上一代人宗道首,她的父亲,就是死在最后的雷火劫中。 四相劫中,雷火劫最为霸道、可怕,它不像金丹劫,有九九八十一道,也不像四相劫里的其他三劫,先弱后强,层层加剧。 挨过了,便是陆地神仙,挨不过,一身道行散尽,魂飞魄散。 许七安体表的碳灰剥落,露出嫩白的皮肤。 白帝的水龙卷和雷击,险些让他当场去世,原地飞升。 好在武夫的耐操不是盖的,死亡的细胞被新生的细胞代替,伤势很快恢复,问题大不。 只是这样的修复消耗的是他的体力和气机,因此气息有所衰弱。 努力插花收集的灵蕴,还有接近三分之一藏于体内,没有完全激活。 他的力量已经到达二品巅峰,再往前就是一品的门槛,这显然不是花神的灵蕴能办到的。 许七安把手里的灰往洛玉衡羽衣上擦了擦,然后握住她的一双小手,笑道: “别怕,渡完劫,咱们就是逍遥天地间的神仙眷侣。” 感受到手掌间传来的温度,看着他灿烂的笑容,洛玉衡就不追究他弄脏自己袍子的事了,轻声道: 她对雷火劫有些许的心里阴影,当年亲眼看着父亲在劫火中化作灰灰。 “那就下辈子再做道侣。”许七安笑道。 如果是一死一伤,那就做亡灵骑士危急关头,他心态反而很稳。 洛玉衡倾世无暇的仙颜,不再高冷,多了一抹柔情。 恰好此时,层层叠叠的劫云中,一道水缸粗壮的煊赫火柱,冲天而降, 它是那么的强大,扭曲了周遭的空气,掀起的热浪将在场超凡强者的衣物、鬃毛,纷纷点燃。 它瞬间吞没了洛玉衡和许七安这对“痴男怨女”,把他们脚下的地面化作翻滚激荡的熔浆。 就是现在白帝犄角间,那枚蓄势待发的雷球,骤然射出。 电光一闪,明亮的雷球激射而去,沿途留下一道道电弧。 雷球冲散了火柱,一条条火舌朝四面八方攒射,火柱被冲散的间隙里,白帝没有看见许七安和洛玉衡,两人不见了。 下一刻,火柱恢复原状,炙烤着大地。 当是时,天空中传来高亢的龙吟,在场的超凡强者抬头望去,隐约看见火柱中,有一条巨大的金龙逆着天火,扶摇直上。 白帝和伽罗树皱起眉头,后者停了下来,暂且饶过被打的妈都不认识的阿苏罗。 火焰中,许七安拥着洛玉衡,逆着火柱,越冲越高。 洛玉衡已是万劫不磨之躯,肉身在火柱中保存完好,这不代表她安然无恙,事实上,她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,四相和肉身濒临崩溃。 好难受,好难受洛玉衡白皙的肌肤,愈发的惨白,不,不是惨白,而是透明,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具琉璃铸造的雕像。 在这样下去,她会彻底燃尽生机,而后灰飞烟灭,与她父亲一样。 洛玉衡的心,一下子安定了,像是狂暴海洋里的扁舟,进入了避风的港湾。 她侧头看去,看见一具焦黑的人形。 许七安的皮肤迅速炭化,外层灰烬剥离,露出红中带血的嫩肉,嫩肉再次碳化,又化作灰烬剥离,反复几次后,洛玉衡就看到了他烧红的颅骨。 接下来便是焚烧元神她正要撑起法相,替他抵挡劫火,忽然察觉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,自他体内升起。 这股庞大精纯的生命力宛如清泉,注入洛玉衡和许七安枯竭的身躯。 许七安闭上眼睛,开始专心打磨肉身、气血和精神。 他的血肉不断的烧毁,又不停的再生,这个过程中,精气神得到一遍遍淬炼,迅速融合,短短十几息里,他走完了别人几十年要走的路。 这场渡劫战九死一生,不,十死无生,云州超凡如此认为,大奉超凡同样这般认为,事实证明确实如此。 如果没有后手,雷火劫就是许七安生命的终点,洛玉衡不把他带入天劫笼罩的范围,此刻的许七安已经死在白帝手中。 而洛玉衡没有巩固修为的机会,渡过金丹劫后,要么帮助许七安抵御敌人,然后等待下一轮天劫降临,因为法力耗损过大渡劫失败。 要么不顾许七安等人的死活,躲藏起来巩固修为,代价是许七安等超凡陨落,大奉灭国。 洛玉衡自己,反倒是可能活下来。 洛玉衡选择了前者,但前者依旧是条死路。 许七安提出的想法是,利用渡劫,晋升一品。 阿苏罗、金莲和赵守听到他的提议时,差点以为这小子得了失心疯。 晋升二品才半个月,就想着踏入一品武夫行列? 你这是对修行的不尊重,对天下超凡强者的不尊重,是对寇阳州的不尊重。 但许七安接下来的话,说服了他们,让他们下决定孤注一掷,冒险陪许七安赌一把。 许七安决心晋升一品的灵感,来源于众超凡商议当晚,洛玉衡对天劫的仔细描述,当她提及雷火劫时,许七安心里就有了大胆的想法。 渡劫战前,他去过南疆询问神殊如何晋升一品,从他那里得到了答案。 正常来说,以身为炉,淬炼精气神三者融合为一,成就一品体魄,是一个漫长的过程。这条路上,必定危机四伏且受天赋限制,不是所有一品武夫都能成为半步武神。 作为国运加身之人,许七安肯定不缺天赋,缺的是时间。 不管是二品初期提升到二品巅峰,还是淬炼精气神,都需要时间。 但努力插花的他,得到花神的馈赠,身负灵蕴,领悟了越战越强的“道”,恰好能弥补修为不足的缺陷。 尽管二品巅峰不是常态,迟早会跌回正常境界。 他打算抓住这个短暂的状态,以雷火劫淬炼肉身,让精气神三者融合,成功跻身一品。 这样的操作,等于把缓慢的淬炼过程直接一步到位,基本上等于自杀。 这时候,努力插花的好处又体现出来了,只要他节省灵蕴的消耗,存留一部分在体内,雷火劫淬体时,花神灵蕴就是他最大的依仗。 此外,他还有龙气,游历江湖中得来的全部龙气。 再加上原本就有的半数国运,许七安觉得完全可以赌一把! 阿苏罗三人同意的原因,也是觉得可以赌一赌。 雷火一遍遍的灼伤中,宛如实质的金龙冲入许七安体内,他渐渐碳化,无力为继的身体重新焕发生命力,继续承受着雷火的淬炼。 洛玉衡紧紧握住许七安的手,哪怕最痛苦的时刻,也不曾放开。 又过了十几息,恐怖的雷火开始变弱,水缸粗壮得火柱,慢慢收缩,变成碗口大小,继而变成拳头大、筷子大,终于彻底消散。 高空中,洛玉衡身披法术凝聚的羽衣,秀发和衣袍翻飞,手里牵着一具焦炭般的,没有任何生命波动的人形。 “我晋升陆地神仙了。”她轻声自语。 咔擦!焦炭裂开,纷纷剥落,一具洁白如玉的无垢之躯呈现在所有人面前。 许七安俯视着下方的伽罗树、许平峰傀儡和白帝,嘴角一挑,目光森寒: ps:这章字数5000,弥补上一章的短小,嗯,其实三千字也不算短。对了,很久很久没求月票了。求一下拜大爷们。 许七安的话,就像惊雷,轰隆炸响在白帝和伽罗树耳边。 白帝、伽罗树心里不受控制的泛起惊怒、茫然、懊恼等诸多情绪。 许平峰的傀儡没有五官,看不出具体的表情变化,但它半抬下巴,姿势僵硬的看着空中的许七安,很久都没有动弹。 他晋升一品武夫了白帝一边沉浸在荒诞的、幻觉般的感受里,一边又通过真切的感知,不得不承认许七安确实气息大变。 那具洁白无垢的体魄,修长、匀称,肌肉线条流畅,浑然一体。 白帝没见过一品武夫,眼前的许七安不像伽罗树那样,散发着不动如山的厚重,以及广阔如海的磅礴。 感觉不到他有气机波动,感觉不到元神波动,但正因为这样才让人忌惮,他像是断绝了与外界的交互,自成一方世界。。 很奇怪的感觉,明明没有强大的力量涌现,却让人本能的警惕白帝低沉咆哮道: “怎么回事,他为何突然晋升一品,武夫体系的一品如此容易?为何你们事先不说。” 它在质问伽罗树和许平峰,声音有些气急败坏。 不怪它失态,这场渡劫战虽有波折,但还在掌控中,本该是必胜的局面,谁都没想到,打着打着,居然给大奉方翻盘了。 各大体系中,武夫是公认的近战无敌,一品武夫的战力绝对要强于其他体系。 可以很明确的说,此时的许七安,比陆地神仙洛玉衡更加难缠。 一位陆地神仙尚还在他们能容忍、承受的范围内,可再加一位一品武夫白帝没信心能压住局面。 许平峰置若罔闻,没有回答它,兀自抬头望着许七安,宛如一具雕塑。 伽罗树菩萨双手合十,垂眸不语,这位佛门综合实力最强的菩萨,表情里有着深深的无奈,既武宗之后,大奉又出一位一品武夫。 阿苏罗、金莲和赵守,同时撤退,与伽罗树拉开距离,三位超凡满脸疲态,但精神却异常亢奋。 “大局已定!”阿苏罗吐出了积压在胸口许久的浊气。 金莲道长审视着高空中的许七安,语气复杂的感慨一声: 超品不出的情况下,一品武夫足以横推所有势力。 这时,那具傀儡里,传来许平峰压抑着各种情绪的苍凉笑声: “借助雷火劫、花神灵蕴、龙气晋升一品,很好,你很好许七安!” 最后三个字,以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出来。 许七安俯瞰着白衣傀儡,伸出右臂,指尖轻点,淡淡道: 砰!令人牙酸的声音里,金属铸造的傀儡分崩离析,许平峰的那一缕神念,迅速消散。 许七安看都没看,先是望向阿苏罗三人,道: “你们仨在旁观战,休养生息。” 接着看向白帝和伽罗树,狞笑道: 白帝蔚蓝的竖瞳,眯了眯,并不恐惧,针锋相对道: “同是一品,只管来便是,我也很想尝尝一品武夫的精血是什么滋味。” 它只可惜那根角用来封印监正,不然可以作为一击毙命的大杀器对付这个新晋的一品武夫。 他比白帝还要有底气,金刚法相搭配不动明王法相,他对自己的防御极有信心。 白帝低伏身子,犄角间酝酿起一颗内核不断坍塌,外层跳动电弧的水雷球。 它顺势看一眼伽罗树菩萨,它的肉身再强,也强不过伽罗树的两大法相,让他打头阵试探一品武夫的水准,最适合不过。 伽罗树菩萨看懂了它的意思,抬头望天,双膝一沉,“轰”,地面坍塌的闷响里,他化作金光直窜高空。 金刚法相脑后火环炸开,黄金铸造的身躯绽放万道佛光,它象征着力量和威严,仅凭外泄的气势,就能让中低品的修士如临深渊,匍匐在地。 十二双手臂张开,握成拳头,每一个拳头都蕴含着崩山的神力。 看到这十二双拳头,阿苏罗只觉得浑身都疼,嘴角抽搐了一下。 面对铺天盖地砸下来的拳头,许七安轻轻吸了一口气,右拳握紧,朝后扬起。 九州有多少年没有出现一品武夫了? 自武宗归天,神殊封印,武夫体系的天花板就是二品,一品绝迹。 那便让你看看,以近战搏杀著称的正统武夫,到底有多强许七安眼里猛的射出两道金光,周身肌肉一块块纹起,肆意的张扬着力量,他用力轰出一拳。 一拳对二十四拳,两者之间霍然炸开一道宛如屏障的气波。 气波在空间中迅速游走,让方圆数十里的空间变的宛如皱巴巴的衣服。 噔噔噔伽罗树菩萨踉跄后退,脚步震裂大地。 反观许七安纹丝未动,收拳之后,抬起了右膝,不见屈腿发力,身体像炮弹一般射向伽罗树,一记膝撞狠狠顶向他胸口。 跌退中的伽罗树双手飞快结印,他知道不能陷入一品武夫的连招中,因此打算用“不动明王法相”硬抗这一击。 周遭的气流凝固,一丝一毫的风都无法掀起。 许七安的膝盖顶在了空间牢笼上,砰,空间牢笼碎裂,他依仗武夫不可匹敌的暴力,突破“不动明王法相”的空间封锁,成功让自己的膝盖撞在伽罗树脸上。 伽罗树一动不动,皮肤也仿佛石化,没有在膝盖下变形。 “嘿,拥有众生之力的监正破不开你的不动明王,那你猜猜,拥有众生之力的一品武夫,能不能打碎你的龟壳?” 许七安收起膝盖,双臂猛的一振,众生之力蜂拥而来,像甲胄一般覆盖在双臂上。 他没有施展力蛊的“狂暴”技能,精气神融为一炉后,他的力量达到了一个极限,世间的极限。 力蛊的狂暴已经不能为他增加气力。 许七安双掌贴在伽罗树胸口,骤然发力。 伽罗树失去一瞬间的意识,回过神来后,发现身体正在不受控制的倒飞,速度快如流星。 他依旧保持着结印的手势,但“不动明王”守不住了,被这股可怕的巨力硬生生震飞,时隔五百年,他再一次尝到了破防的滋味。 上一次是面对神殊时,那位半步武神三拳打废他的不动明王。 同时,伽罗树察觉到胸口火辣辣的疼痛,那里凹陷出两只手掌印。 伽罗树重重砸在地面,砸出一个夸张的大坑,砸的黄沙漫天飞扬,像是突发了地震。 这时,白帝脑袋猛的一顶,推出了水雷球! 它机会抓的很好,在许七安震飞伽罗树的刹那,发动袭击。 但快不过陆地神仙洛玉衡,体表腾起密集的电弧和气流,推动着她截住水雷球! 洛玉衡双手从宽大袖袍里伸出,朝着水雷球用力一合,这枚蓄势已久的恐怖雷球,瞬间被掐灭。 金丹铸造的万劫不磨之躯,免疫一切法术攻击。 道尊当年能把神魔后裔赶出九州,就是因为他能克制绝大部分神魔后裔的法术。 掐灭水雷球后,洛玉衡掌心平摊,燃起一簇火苗,小嘴轻轻一吹。 火焰如有灵性,在地面画出一道圈,将白帝圈在里面。 白帝发出痛苦的咆哮,鬃毛率先化作灰烬,灼热的高温让雪白的鳞甲寸寸开裂,接近灰化。 洛玉衡眼里闪烁着冷冽的杀机,提着绝世神剑,杀向白帝。 人宗剑术以杀伐著称,攻杀术并不像地宗和天宗那样羸弱。 白帝沉沉低吼一声,主动迎上剑光,对气势汹汹斩来的剑势不管不顾,一口咬向洛玉衡的手臂。 铁剑刺入白帝脖颈,喷出大量的血水,它也顺势咬中洛玉衡的手臂。 洛玉衡的手臂迅速沙化,纷纷扬扬飘落。 这是四相中土相的能力,晋升陆地神仙后,洛玉衡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变自身的结构,在“地风水火”中肆意切换。 白帝的瞳孔微微涣散,短暂丧失意志。 一剑刺中,洛玉衡抽身暴退,近战方面,她不可能是神魔后裔的对手。 撤退过程中,她看见许七安闪身挡在白帝面前,后拉了右臂,让相应的肌肉一块又一块鼓胀了起来。 洛玉衡心念一动,让周遭的熊熊烈焰蜂拥而去,缭绕在许七安拳头上,形成一团烈阳。 许七安的拳头重重砸在白帝的头颅上,打出爆炸般的效果,让那里鳞片焦黑,颅骨开裂,喷涌出灼热的火苗。 白帝身躯重重坍塌,脑袋轰的“砸落”在地,扬起尘土。 剧痛让白帝瞬间恢复意识,它眼里闪过玉石俱焚的厉色,兹兹~两根犄角化作炽白色,一道道闪电肆意张扬。 下一秒,犄角霍然炸开,让周遭的一切陷入雷海。 伽罗树菩萨抓住许七安被雷海吞没,周身麻痹的瞬间,从天而降,金刚法相十二双手臂后扬,握成拳头。 突然,他瞳孔一缩,穿透雷海后,他看见洛玉衡站在许七安身前,手掌伸出,掌心朝外,撑起一道气罩,夸张的电流沿着气罩边缘游走。 这道屏障,不但护住了他们,还将白帝也纳入其中。 再霸道的法术,在陆地神仙面前也毫无用处伽罗树菩萨有些头皮发麻。 许七安无视头顶的伽罗树,抬脚踩在白帝脖颈,双臂箍住白帝的头颅,他脊椎就像一张弯曲的硬弓。 白帝身躯剧烈颤抖,双方进入角力。 许七安低吼一声,腰背猛的一弹,伴随着身躯的挺直,白帝的脑袋被硬生生拔了下来。 即使是肉身天生强悍的神魔后裔,也无法在膂力上抗衡一品武夫。 洛玉衡深吸一口气,小嘴微张,喷吐出炽烈的火舌。 霎时间,白帝的头颅便被烧成焦炭,只有两根犄角保存完好。 做完这一切,洛玉衡和许七安同时抬起头,冷冰冰的望着从天而降的伽罗树。 不妙伽罗树眉头狠狠跳动,生生顿住身形,后扬的十二双手臂收起,当机立断,御空而逃。 另一边,一道羊身人面的黑影,从白帝躯壳中飘出,化作青烟,袅袅娜娜的遁向远方。 洛玉衡捏起剑诀,操纵飞剑激射而去,瞬间穿透那道元神。 羊身人面的黑影一阵扭曲,濒临崩溃,但又撑了下来,继续逃遁,很快消失在天际。 “它的元神很强,韧性胜过一品。” 同阶的一品里,除非是巫师或同属道门,不然很难承受住她的心剑攻击。 “它本体是大荒,肯定要强于一般的一品,你去追它,我去追伽罗树!” 许七安没有浪费时间交谈,屈腿弹起,直窜天际,追向伽罗树。 伽罗树逃走的方向不是西边,而是京城。 他还不死心,想把战场转移到京城,以此摧毁大奉京都。 与魏渊对峙的许平峰,脸色陡然一变,前所未有的难看。 两处的傀儡分身,同时传回所见所闻,一处是潜龙城遭遇袭击,南宫倩柔等四品率军直捣黄龙。 一处是北境,许七安晋升一品武夫。 两把刀同时插进了要害,把原本大好的局面彻底翻转,云州军陷入尴尬局面。 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势力,处在了岌岌可危的状态。 “北境的战斗你是插不上手了,做个选择吧,是回援云州还是与我在京城决一死战。 “以你的传送术,一刻钟内就能回到云州大本营,至于这数万云州军精锐,我就不客气吃下了。你也不亏,我那两个义子和一万重骑兵,就当是喂你了。” 说话间,他身边清光腾起,孙玄机带着寇阳州出现在城头。 奇袭潜龙城是计谋,但这二选一,是真正的阳谋。 要么选择大本营,要么选择眼前的云州部队。 许平峰没有第三种选择,正如魏渊自己,同样没有第三种选择。 脸色铁青得许平峰,咬牙切齿道: 魏渊缓缓收敛笑容,温和的目光渐渐锐利,冷冰冰道: “他们出征前,我已经言明利弊。 “我不像你,亲生儿子都可以当做随意丢弃的棋子,许七安是我重视晚辈,你的做法,让我很不高兴!” 魏渊乍一看给了他二选一的权力,其实没得选,他不可能回援潜龙城。 许平峰思路很清晰,相比起云州精锐部队,潜龙城没了便没了,固然可惜,但精锐部队才是最重要的。 做出选择,抛弃潜龙城后,摆在眼前的有两条路,第一,护住云州军退回雍州或青州,转主动为被动,让大奉来攻城拔寨,云州军守城。 这条策略的好处是,如今损失惨重的大奉,多半没有兵力来夺回雍州和青州,会选择休养生息,秋收后再战。 但在超凡战力方面,云州就陷入了大奉之前的窘境里,必败无疑。 另外,此时身在北境的伽罗树和白帝能否在大奉超凡强者的围攻中,全身而退,尚未可知。 倘若伽罗树和白帝此刻被杀的大败,那么退守青州,也只是等死。。 第二,不顾一切的攻下京城,扶持姬玄称帝,他顺势强行冲击天命师。 目前他只炼化了云州、青州、雍州的气运,三州气运无法成就一位天命师。 若在加上大奉京都,攻下京城,斩杀女帝,扶持姬玄登基后,他是有机会冲击天命师的。 如果把炼化整个中原的天命师看作是一品巅峰,那么强行冲击天命师的自己,大概是初期。 其实没得选,他只能放手一搏,没有退路了。 鼓声中,许平峰双掌合拢,猛的拉开,拉出一枚枚巴掌大的小旗,旗帜有黑白赤青黄等诸多颜色。 他为了这场攻城战准备了二十年,各个细节都有考虑进去,怎么会漏掉京城的防御大阵? 这些小旗里刻画着不同的阵法,每一杆旗,象征着城防大阵一处破绽。 两枚小旗激射而出,小旗的旗杆尾部尖锐,轻易的嵌入城墙。 咔擦!相应处的城墙皲裂,裂痕蛛网般蔓延。 笼罩在城头的防护大阵,瞬间薄弱了几分。 许平峰身侧的空间中,一道扭曲空气的磅礴刀气冲出,快速闪电的将他斩成两段。 白衣身影如梦幻泡影,出现在十几丈外,再次甩出两枚小旗。 钢钉洞穿墙体的声音里,小旗嵌入城墙砖石,制造墙体开裂,摧毁相应区域的阵法。 那道斩灭一切的刀意,追不上可以肆意传送的白衣术士,当即改变策略,斩向了黑压压的云州大军。 寇阳州是欺负云州军没有大阵守护,正常情况下,超凡强者都比较克制,极少对普通士卒出手,两败俱伤的打法对谁都没好处。 除非到了穷途末路,一方要玩完了,这才会不顾一切的杀伤普通甲士。 不到最后关头,大家都认为自己能赢,便不愿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。 而现在,京城有城防大阵护着,阵破之前,立于不败之地。反观云州军,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。 这让寇阳州未到穷途末路,却有了“两败俱伤”打法的底气。 许平峰果断放弃破阵,传送返回云州军阵,挡在刀气前方,一手平伸,掌心朝外,撑起一道道灰蒙蒙的土系防御阵,在刀气斩碎重重阵法时,另一只手抬起,轻轻一抹。 扭曲空气的可怕刀气,像是失去了支撑,缓缓“熄灭”。 刚才的那一瞬间,许平峰屏蔽“刀气”,让寇阳州有一刹那忘记自己施展了刀意,而刀气没有实体,是主人意志的凝聚,当寇阳州忘记它时,自然无力维持。 大庭观众之下,屏蔽天机之术刚起效,就会立刻失效,但这一刹那的屏蔽,针对没有实体的刀意足矣。 化解二品武夫的刀意后,许平峰屈指连弹,让小旗激射而出,纷纷消失,下一秒,它们于墙壁出现,钉入墙体,破解相应区域的阵法。 只知道蛮力破坏的粗鄙武夫怎么可能阻拦住他破解阵法。 “笃笃笃”的声音中,笼罩在京城的阵法再也无力为继,轰然崩溃。 许平峰身形出现在高空,双手拇指和食指搭在一起,将下方城墙纳入其中。 十二道火焰圆阵层层叠叠,相互叠加,火灵之力疯狂汇聚。 气波一震,刺眼的火柱冲天而降,似要将城头的大奉士卒烧成灰烬。 孙玄机双手朝天撑起十二道灰蒙蒙的圆阵,脚下的城头迅速沙化,一道土浪逆空而上,恰好降临的火柱撞了个正着。 司天监的二弟子和三弟子率先完成一次对波。 鼓声打坐,云州军扛着攻城器械,发起冲锋,方甫靠近城墙,突然地发杀机,爆炸声不绝于耳,狂奔中的士卒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,身体就被炸的四分五裂,天旋地转。 边上的士卒有侥幸没死的,也被地底爆炸溅起的白磷沾染,顿时烈焰熊熊,怎么扑不灭,被活活烧成骷髅。 宋卿的地雷给了攻城士卒惨痛的打击。 鲜血染红铠甲,南宫倩柔拎着战刀,站在山顶,俯瞰着燃起硝烟的城池,气质阴柔的他,罕见的多了几分铁血英武。 四处都是溃逃的身影,百姓们尖叫着抱头鼠窜,昨日他们还做着京城贵民的美梦。 今日便惨遭屠戮,惨死于敌人的刀口。 潜龙城内的五千甲士在城中高手的率领下,经过半个时辰到鏖战后,渐渐不敌,转为巷战。 到此时,主力军已经被大奉的重甲兵剿灭,只剩几支残部在利用地形负隅顽抗。 南宫倩柔身后,是横陈的尸体,都穿的光鲜亮丽,他们是五百年前一脉的皇族,经过五百年的繁衍生息,这一脉的人口极多,单是山顶大院里,就有数百名姬氏族人。 他没有留活口的想法,下达了杀无赦的命令。 这是南宫倩柔给皇族留的体面,否则的话,男丁且不说,就这些娇嫩的金枝玉叶,难逃成为玩物的下场。 甲士们在荒废的军镇里待了五个月,个个饥渴难耐,看到一头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。 这时,一位血染铠甲的将领大步奔出院子,来到南宫倩柔身后,抱拳道: “南宫金锣,兄弟们在地下室发现两个女眷。” 闻言,南宫倩柔眉毛一扬,他已经从怀庆侍卫长哪里知晓了许七安的身世。 许平峰正式登上舞台后,朝堂诸公纷纷记起这号人物,当然也就知晓他和许七安的关系。 这件事在官场高层不是秘密,不过诸公出于同样的默契,封锁了消息,禁止任何人传播许七安和许平峰的关系。 诸公当然不是要替许家遮丑,只是许七安的威望对朝堂太过重要,容不得有任何污点。 侍卫长身为天子近臣,属于高层行列,当晚一五一十,事无巨细,统统告诉了南宫倩柔。 南宫倩柔得知许七安的身份时,一边幸灾乐祸,一边又觉得这小子真特么的可怜。 将领抱拳,领命退下,刚走出两步,南宫倩柔又喊住了他,改口道: 仔细一想,南宫倩柔觉得这种事不好越俎代庖,不如带回去交给许七安自己处置,还能收获一波人情。 不多时,两名甲士押着俩女子过来,南宫倩柔自动忽略了婢女,审视着容貌气质俱佳的妇人,她神色还算镇定,没有慌乱和畏惧。 行走间步伐轻盈,明显有着不弱的修为。 当然,这个不弱,对比的是普通人。 “你是许七安的生母?”南宫倩柔冷冰冰问道。 她声音温婉轻柔,透着贵妇人不卑不亢,不疾不徐的沉稳。 “这么急着找死?”南宫倩柔笑了。 他认为这个女人眼见大难临头,便想着找到许七安打亲情牌,试图度过此劫。 但以南宫倩柔对许七安的了解,那小子虽说不算心狠手辣,却也是个杀伐果断之辈。这血浓于水的牌,多半是不管用的。 妇人眼神黯淡,吸了一口气,又问道: “中原战况如何?许平峰输了?” “他输不输我不知道,但你们死定了。当年你们决定把他当做弃子时,可曾想过会有今日?” “大哥和族人肠子都悔青了,至于许平峰,以我对他的了解,他想杀我的心都有了。” 这时,一道人影从山脚窜起,轰隆一声砸在南宫倩柔身边,正是拎着一杆银枪的杨砚。 表情冷硬如雕刻的杨砚,扫了一眼南宫倩柔身后的尸体,又看了看美貌妇人,最后望向南宫倩柔。 两人在魏渊身边共事多年,早有默契,南宫倩柔读懂了他的眼神,道: “潜龙城主没有找到,多半是在白帝城。许平峰既然到现在还没回来,说明放弃了云州。等清理完这里的人马,我们便杀到白帝城去。” 杀入山顶后,南宫倩柔只俘获一群皇室族人,却没有找到那位称帝的城主。 倒也没太失望,对方手里要是没有传送玉符这类保命手段,那才奇怪。 斩首任务,斩的可不只是那位城主,而是要把叛军的大本营一锅端。 荡平了大本营,那城主即使活着,也成不了气候了。 “杀光城中高手、甲士,便驱散百姓,放火烧了这座城。” 等南宫倩柔点头,他又看向美妇人: “她是许七安生母。”南宫倩柔解释。 火铳喷吐烈焰,弓弦霹雳震耳,弹丸和箭矢收割着一波波试图冲阵的敌军。 外城的街道上,沙袋和杂物堆成防御工事,阻断骑兵的冲锋,朱广孝和宋廷风率领打更人,以及五十名御刀卫,躲在防御工事后。 前方横陈着外城百姓和敌军的尸体。 他们已经打退了第三波进攻,箭矢和弹丸即将消耗一空。 “快没箭矢和弹丸了,最多再顶一波,接下来就要跟这群叛军玩命了。” “玩什么命,玩什么命?”宋廷风扭头啐他一脸口水,骂道: “猪脑子,像你这种打法,十条命都不够。箭矢和弹丸没了,当然是撤退,魏公在外城设了九道防线,咱们边打边退就是。” 城墙只是第一道防线,城墙后还有外城,外城后还是内城的城墙,就算叛军打到内城,他们还得面对防守更加严密的皇城。 宋廷风和朱广孝负责的是外城城南的第二道防线,京城四座城门,目前只有城南这边失守,叛军蜂拥而入。 宋廷风虽然没读过兵书,但他机灵,城门失守也不慌,京城有足够的战略纵深,防线一道又一道,完全可以和云州军打消耗战。 对朱广孝这种人在塔在,塔破人亡的实心眼打法,嗤之以鼻。 在战场上,最重要的绝不是杀敌,而是活下去。 西苑地下宫殿里,后宫嫔妃、官员家眷安置在这座避难所里。 此处距离地面六丈深,布置了屏蔽气息的法器,纵使是高品术士,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观测到此地的异常。 婶婶和其他女眷一样,吓的像一只鹌鹑,脸色发白,美艳的脸庞布满惶恐和不安。 许玲月沉默的陪在母亲身边,握着她的手安慰: 婶婶没经历过风雨,只是个寻常妇人,哪能不怕? “叛军都打到京城来了,说不准立刻就打进皇宫。”婶婶越想越害怕。 “魏渊不是活了嘛,有他在,打仗不会输的。” “再说,京城高手如云,又大,叛军想打到皇宫可不容易,嗯,就算我们有危险,对半也是来自许平峰。” 婶婶心说,那个狗东西最冷血无情,专杀亲人,看来我今天是死定了。 “宁宴呢?宁宴是不是在京城?”婶婶抓住女儿的手,说: 边上的妃嫔、官员女眷,闻言眼睛微亮,心里没来由的安定许多。 她们在深闺中,听惯了许七安的传说,那是一人一刀,消灭巫神教三十万大军的人物。 是当今大奉第一强者,镇国之柱。 有他在,叛军再凶狂,迟早也会被剿灭。 高楼上,一身龙袍的怀庆极目远眺,隐约看见寇阳州和许平峰在空中追逐、鏖战,她手里的玉符一刻都没松过。 她这个位置,其实听不到城外的炮火声,但知道那里发生着激烈的战斗。 魏公说,云州叛军是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 叛军打进城的时候,就是大奉关门打狗的时候。只不过那样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。 今日是渡劫战的最后一日,她在等许七安。 叛军暂时还没能攻入内城,即使是外城,也只有南城失守。 京城十二卫和禁军、打更人等人马,正与叛军展开巷战、游击战,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。 他们看不清局势,也不懂战略分析,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叛军攻打京城了,且听火炮轰隆的声音,没准都已经打进城来了。 这样我发现让市井百姓陷入恐慌当中。 大奉立国六百年,除了武宗清君侧那一次,京城从未有过刀兵之灾。 事实上,大部分百姓甚至不知道武宗清君侧的历史,即使知道,那也是几百年前的往事。 他们生于京城,老于京城,印象中最凶险战役是山海关战役,大奉还打赢了。 所以京城的百姓是骄傲的,越骄傲,信心粉碎时造成的惶恐就越激烈。 前些天,朝廷下令布防,整个京城进入备战状态,他们就开始担忧了,看架势,云州叛军很可能要打进京城。 内城街道空空荡荡,一列列士卒巡街警戒,采取宵禁措施,任何百姓都不得擅自离开家门。 这条禁令有效的杜绝了百姓恐慌引起得骚乱。 京城的兵不可能全部投入到前线,必须有一部分留下来维持秩序。 这两三百万百姓无人看管,要是闹起来,造成的破坏和影响,绝对比叛军要严重许多。 “我现在怀疑浔州城大捷是骗人的,许银锣根本没有打赢云州。” “是啊,他要是打赢了,叛军怎么会打到京城。” “爹,别怕,许银锣会打退敌人的。” 家家户户关起来门来议论,担惊受怕。 即渴求朝廷早点结束战争,又暗自咒骂朝廷昏庸无能。 反倒是孩子很纯粹,认为许银锣会驱逐敌人,并充满信心。 ps:5000字,所以更新晚了一丢丢。求歌月票。“这座神魔岛是怎么回事?它为何会藏在归墟之中,近期浮现又是什么原因。” 详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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